夏夏夏洛

自割腿肉是唯一生产力

【杜方】浮云散 ch 16

咦?那个写浮云散的作者消失了这么多天竟然还好意思出来?😂😂😂
不会be 大家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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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接起电话的时候,方孟韦正在处理着日常事务。刚刚听完手下关于流亡学生现况的汇报,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来人就退出去了。

        前线战况吃紧,这群孩子也可怜。中国之大,却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让他们不得不为了基本的生活底线,天天在军队和警局的枪口威胁之下游行,示威。那几个学生代表,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想让他们彻底消失。方孟韦盯着钢笔走神,同情这个同情那个,忘了自己也没比人家大几岁,说到底也是个孩子。

        不过他自己心里到觉得还好,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暂时还衣食无忧,虽然有时会忙得焦头烂额,但是还有家可以回,不高兴还可以打骂杜见锋,那人也不会还手。说起打杜见锋还是成亲以后养成的坏习惯,以前家里自己是除了木兰最小的孩子,又比较听话,有什么烦心事都没处说,只能自己硬抗。成亲以后,那人最不怕撞枪口,最没脸没皮,看到他有一点点不开心都一定要从晚饭追问到上床睡觉。一开始方孟韦还是谢谢没事我很好,习惯性的拒绝,后来了解了杜见锋的脾气以后,才渐渐地心里有什么麻烦事情都跟他说一说,他虽说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好用的。不管是他出的好主意还是歪点子,都或多或少地能缓解方孟韦的压力。再后来方孟韦也有些小性子跟杜见锋耍。他虽然一向是克制隐忍的,但是一到了杜见锋面前好像就能卸下一口气,理所当然地跟他无理取闹起来。

        为什么方副局长成亲以后脾气见长,杜旅长表示都是老子惯的你有意见吗?有意见你保留,我又不想听。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方孟韦伸手接起,才发现是一个让他没想到的人打来的。

        "喂,哪位。"

        "方副局长?"一个女声。

        "对。"

        "我是陈瑶,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个月在杜旅长家见过面。"

        "陈小姐你好。"

        "方副局长,我能叫你孟韦哥吗。"

        "可以,你有什么事吗?"方孟韦虽然没想跟陈瑶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他的修养和家教让他成为一个待人随和的人,当然除了他看不上的小人。

        "孟韦哥,这周五能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不好意思大概不能。"方孟韦下意识地拒绝了,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不想给陈瑶幻想。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考虑的,你能不能再想想?"陈瑶有点着急。

        方孟韦沉默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答复道再说吧,女孩子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

        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要喜欢他,偏偏木兰不喜欢他。也想不明白杜见锋为什么喜欢他,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对杜见锋是不是爱。方孟韦想床是上了,不过两个大男人天天晚上的躺在同一张床上没事做,手挨着手脚挨着脚的,又不残疾又不做和尚,迟早总要滚到一起的吧?也许旁边躺着的不是杜见锋也。。。还没想到是谁,方孟韦就已经被自己雷到了,完全无法思考床上躺着的如果不是杜见锋还能是谁,自己能忍住不把他踹下去。又想到杜见锋如果旁边躺着的不是他,是不是也可以。

        他决定暂时回避这个问题。爱不爱的,也太复杂了,比他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复杂多了。他不想去思考谁爱谁,破天荒地想要跟杜见锋得过且过,就算那人总是趁他不注意把脚放在桌子上还一口一个老子。

        他回家的时候杜见锋竟然不在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等他吃晚饭。打扫的阿姨说杜旅长接了电话就匆匆去军营了,也没说什么事情,也没说回不回家吃饭只是说按时开饭不用等他。

        方孟韦没多想,不以为意地哦了一下表示知道了,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家就吃饭吧,先不等他了,到时候再给他随便弄点东西吃。

        不过吃完饭很久杜见锋也没回来,他一个人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会书,具体什么内容也没往脑子里去,看屋里的大自鸣钟都接近十点了,杜见锋还是没动静。平时他们家里作息很早睡,方孟韦下床穿了拖鞋,看到厨房阿姨还记得方孟韦说的让她给杜见锋做宵夜的话,等在厨房里打哈欠。

        方孟韦不忍,让大家都先睡了,说没必要都等着杜见锋回来。于是下人们把暖气的炉子炭加满,纷纷睡觉去了。

        方孟韦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平时杜见锋坐着的地方,发现这里位置很好正对着门口。怪不得杜见锋每天黄昏那个时候都坐在这里看报纸,原来不抬头就能看见回家的人。

        方孟韦无聊歪倒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杜见锋回来,好像杜见锋不在他旁边动手动脚他就不安心似的。后来脱了鞋干脆躺在沙发上,只穿着条纹睡衣就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把什么东西盖在自己身上,方孟韦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杜见锋弯腰有点尴尬的脸。后者正把自己的军大衣盖到自己身上,他的身上还有深冬夜晚的寒意,耳朵尖和鼻尖还是红的。因为弄醒了躺着的人而有些不好意思,歙动着嘴唇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来。

       "额。。。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顾左右而言他。自知回来晚了,就自己开了门进屋。进门来走了几步看到沙发上还躺了一个人刚才离得远没看到,吓了一跳。方孟韦就躺在那里大概是等他回来睡着了,他看着他微微攥拳的手想这人是在这里坐了多久。刚脱下衣服盖上他就醒了。

         方孟韦坐起来没回答他,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他吃了没。杜见锋答没有,于是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孟韦起身往厨房去,叮叮当当的炊具碰撞和水声响起来。他在做饭吗?

       杜见锋默默跟进厨房,坐在厨房里的小桌子边上看着他的背影。平时这里是下人吃饭的地方,也是她们聊天休息的地方。他拿起手边装着蒜瓣的小白瓷罐子看了看,印象里做饭的李阿姨休息的时候总是坐在这个桌子边上一边剥蒜一边跟别人闲聊,剥好的蒜瓣就放在这里。杜见锋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小罐子的盖子看着方孟韦在不算大的伙房里忙着。那人一会洗洗几颗小白菜,一会到处翻找鸡蛋和小葱,他也不是一个熟稔的厨师,几个长得像的调味品都倒出来一点尝了尝是什么。

        杜见锋想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方孟韦没开口,他也沉默,仿佛是一种多年来养成的默契一样。方孟韦明明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里,他明明是第一次看见那人做饭,却好像此情此景已经发生过很多很多遍,在梦里或者在上辈子,就在晚归的晚上,不在外面餐厅里的大餐桌上,就坐在灶台旁的小方桌边上等着吃一碗面条馄饨或者粥,屋里里只有咕嘟咕嘟的水声和方孟韦切菜的声音。不一会厨房的玻璃上就凝结了一层雾气,把外面如墨色浓稠的寒夜统统隔离开来了。

        他端给他一碗阳春面,上面洒了翠绿的葱花和小白菜,飘着香油花热气腾腾的让人有食欲。

       "吃吧,复杂的我也不会做。"他把筷子递给他。
杜见锋垂眼看着那一大碗面条,酝酿了好久到了嘴边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接过筷子认真吃起来,还在碗底找到了一个荷包蛋。

       "咸吗?"不常做饭不会做饭的人总是比较关心这个,不咸不淡仿佛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杜见锋摇摇头,"挺好的。"他低声回答他,顺便喝了面汤。他有心事,不敢开口。

      "里面有晚上剩下的鸡汤。能吃饱么。"方孟韦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把汤都喝了,神色有些得意,还是皱眉担心是不是做少了。

       "饱了。"杜见锋放下碗长出了一口气。

       "那睡觉吧别把别人吵醒了。"方孟韦起身走出去,听脚步声音是上楼了。

        杜见锋还在桌边发呆。今天下午接到通知,阳城战线吃紧,马三爷求援的电报和上面的调度命令一前一后地送到办公室,他之前所期望的回到前线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想自己在北平城这几个月来,从如坐针毡到享受其中,不是他杜见锋变得贪生怕死,贪图后方的安逸享乐,只是中间多了一个方孟韦而已。

        战死沙场他是不怕的,可是他怕方孟韦知道。怕方孟韦听到自己的死讯的时候又露出那种迷茫慌张的表情,像一头与鹿群走散的小鹿,回头发现狼的影子。又惊慌又无助。他能想象他在人前强忍泪水憋红的鼻尖,是了他一定不会在看到他遗体的时候嚎啕大哭,他还会为了不会让眼泪掉下来而悄悄地大口吸气或者望向天花板。如果自己真的还有"遗体"可言的话。

        那样他又是一个人了,又是,一个人。

        杜见锋不敢往下想,他今天的晚归一个方面是安排部队整理准备开拔事情比较多,另一个方面,他不知道回家该怎样面对方孟韦的眼睛。他无端地想起成亲那天的下午,他也是一个人躲在军营办公室不敢回家面对他。他苦笑,老天爷总是跟他开这种玩笑,早知道是这样又怎么会浪费那么多与那人在一起的时间。

        他说是不想让方孟韦难过,实际上也是在骗自己。人在战场上拼命为的是什么呢?为了国家和平统一不假,但是对更多更多普通的人来说,还不就是为了晚上回家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或者能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等一个人回家。为了一口安定的温饱,为了每个孩子都能有逃学的机会——当然首先他们能很简单地有学可上——然后家长就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院子跑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做作业,不学习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这个时候没人需要想起杜见锋,他们的心愿就是如果自己不能享福,那么为后面的人们铺路也好。杜见锋也不需要谁怀念,他只想老了以后闲着没事的时候,旁边还能有个人冷着脸骂他而已。

        过几天就出发,年关将近也没办法。杜见锋看了看二楼卧室的方向,感觉说不出口,想着算了吧也不一定要今天说,这几天内走之前总能找一个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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