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浮云散 ch 24
🙈🙈🙈为什么这几天更得这么慢呢？因为平时用来写文的时间都用来追欢乐颂了🙊🙊🙊要怪就怪小赵医生太勾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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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杜见锋几人的葬礼安排在三天后。按照他之前总说的，老子要是死了，还有个全尸的话，要跟弟兄们埋在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说话的人。那时候大家都围坐在饭桌边上，热热闹闹的吃着后勤处准备的庆功宴。杜见锋很高兴，喝得有点多但是还没醉，跳到椅子上俯瞰着全场他的男孩们，有了这样一番豪言壮语。
北平军政界名流们都象征性地出席了杜旅长追悼会，凑在一起或真或假的唏嘘不已。局势现在对我方十分有利，侵略者不日内就要投降，为抗击侵略者立下汗马功劳的杜旅长竟然牺牲在胜利的前夕。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方家人都去了，唯独方孟韦不去。方步亭想劝劝小儿子，最终却没忍心开口。方孟韦一个人闭着眼躺在床上，第一次任性地不想去应付这种场合。把接受那些慰问抚恤或者幸灾乐祸的事情，都扔给哥哥他们去了。直到下午晚些时候几人回家来，看到他还是保持着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穿着衣服一动不动地平躺，但方孟敖就是知道他醒着。
天气回暖，日头变长。方孟韦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夕阳把金色的余晖烧到他卧室的墙上。他听见窗外有燕子归巢的声音，伴着微风吹过院子里小竹林的声响，一声一声地叫得清脆。天地犹如紧密运行的齿轮，一个人，两个人，十个八个人，甚至成百上千的人死去了，太阳也不会迟疑升起一秒。他听见时间就那么无情地喀嚓、喀嚓地走，全然不管别人的死活。他突然翻身下床穿鞋，径直走出门去，没有跟身后欲言又止的程小云交代要去哪里，直接开了家里的越野车出门去。在多数人都归心似箭的时候一直开一直开，在如血色的残阳里开出北平城，直开到今天埋了杜见锋的地方。
方孟韦停在路边，跳下车就看见了今天新翻过的那小小的一方土，下面躺了一个几个月以前还活蹦乱跳的男人。他长腿迈过地上那些坑坑洼洼，站在新立的那块石头面前。天晚了这里也没什么人，倒是有几只乌鸦站在枝头上看。
青年皱着眉头，好像在审视石碑上面紧赶慢赶刻出来的字。愣了半天，才把手揣在兜里，摸了摸那个巴掌大的木头狮子。杜见锋靠近心脏的胸膛上，应该有个子弹留下来的疤。那时候他俩躺着床上，杜见锋还把人圈在怀里，拉着他手非要炫耀给他看，让方孟韦老大不乐意地撇嘴别过头去。
"老子那次差点就死啦！"他说，"嘿嘿不过运气够好没打中要害只是开了个血窟窿，你摸你摸。"
方孟韦特别嫌弃，跟他顶嘴说谁身上还没点刀伤枪伤的，不稀罕。但是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哪里是嫌弃，其实是根本不敢想受那伤的时候杜见锋是怎样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活下去的，也不敢想在前线那种简陋的医疗条件下，他是怎么让人把弹片取出来的。
他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裤子，盘腿背靠着石碑坐下来。枪疤这种东西，太容易是一场空欢喜。当时只顾得上兴奋了，不排除被蒙蔽了眼睛，记错了位置或者根本没看到。
方孟韦掏出那个木疙瘩摆在地上，小狮子就对着这座新坟打哈欠。"是你刻的吗？"他盯着它，自言自语道，"别吓我了行不行，我再不嫌弃你了。"小狮子还是趴在哪里打哈欠，也不理他说什么。
他就靠在那里放空，渐渐得看不到树梢在天空下的轮廓。直到天黑了挺久，腿坐麻了没知觉，方孟韦才扶着墓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捡起不说话的小狮子，头也不回地回到越野车上，启动车子回家去。
客厅里的几个人看到他回来，都齐齐地回过头来看他。方孟韦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从大门缓缓挪到方步亭面前，浅浅地呼了一口气，开口安慰道，"爸，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方家那个隐忍听话的，压抑内敛的，能独当一面的小儿子，又回来了。
方步亭看他虽然依旧是强打精神，但是总比前几天那个眼神涣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他一向不会说软话，也不会安慰人，对着儿子他永远是硬邦邦的，嘴笨的。有些时候想要宽慰他们，话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严厉责备的语气。于是他只能答应道，"好，好。"
方孟韦又跟谢培东、方孟敖和程小云打过招呼，自己回卧室去。还好谢木兰还在何孝钰家没回来，这几天谢培东总凶她让她离小哥远点，才没有来打扰方孟韦，要不然方孟韦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飙。
那天过了以后，方孟韦每天每天按时上班，每天每天按时下班，好像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只是更不会去参加同僚们邀约的场合，推拒了一切不管是人多人少，公事私事的酒会，每天下了班只一心回家去。偌大的别墅他一个人住着，也遣散了后勤部处之前配给杜见锋的所有下人。
过往的日子好像要不是有这么一座大宅子还在，仿佛是从没发生过的一场云烟。种种遭遇，来得时候那么没由头，走得也这么干净利落。花园很快长起来杂草，树篱横七竖八的变得不整齐。每天方孟韦早上从那里经过，都会想原来以前那个老花匠还真不是吃闲饭的，抽空要亲自修剪一下。但是每天当他下班回来这里，远望它都如死宅一样空寂的时候，就失去了做园艺的心情，于是这件事就一天拖过一天了。期间方孟敖也不是没劝他回家过，但他就是心里要跟自己较劲，总觉得这事没完。方孟敖觉得他弟弟从外表上看起来挺好的，作息规律，精神充沛的样子，可他就总是感觉方孟韦不一样了，心里面缺了一块，甚至于对外界刺激的反应都减弱了，好像世间生生死死都与他无关了一般。
方孟敖有点怕了，这种状态简直就是方孟韦的灵魂超脱在肉体之外冷眼旁观，他怕他这种"死生看淡"。他跟崔中石说了他的担忧，崔中石拿着眼镜片擦了又擦，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转眼间一个半月过去，方孟韦还是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规律生活，方孟敖依旧是急得束手无策。
有天夜里下起了雷雨，初夏的天气总是这么极端。屋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夏天卷携在雨水激起的土腥气中，从没有关紧的各种缝隙钻进人的鼻子里。卧室的窗户吱呀吱呀地响，方孟韦睡不着，更觉得有些口渴。他穿上鞋，摸黑下楼去客厅的茶盘里找水喝，余光中看见厨房里面有一扇窗子大敞着，雨水已经打湿了窗台和橱柜。
他正想着自己怎么如此粗心，没有栓好每个窗子，窗外一道闪电照得整个屋子都亮起来的一瞬间，他却发现地上也有一串水印。
方孟韦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但是身边没有枪和警棍，只好偷偷伏低顺便摸过茶几上早就没有花的瓷花瓶。不知道是多大的胆子，能偷到住着警察局副局长的旅长府邸来。方孟韦勾起一边的嘴角冷笑，今天算这笨贼倒霉。
他悄声几步藏进厨房旁边储藏室的阴影里，竖起耳朵听见里面果然有人。那人在以前他给杜见锋煮面的厨房里间转了一圈，向外间门口移动过来。方孟韦就埋伏在这里，想找一个机会把他打倒。
但是真当那人的后脑勺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时候，他却没法下手去砸他。
"杜见锋？"他茫然地放下了已经举起来的花瓶，喃喃出声，心里都忘了要狂跳不止，简直是接近停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个人影被背后突然的低语吓得飞出去一大步，也下意识地拉开了反击的架势，回头却发现方孟韦呆呆地站在储藏室门口，手里还攥着个花瓶。
"哎哟我天吓死老子了。"杜见锋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孟韦啊你怎么半夜躲在那个地方啊还好我这手里没拿什么东西这要是误伤了你可怎么办。"他继续闭眼喘气，急喘了几口平复飙升的血压，睁眼抬头看那人还靠在储藏室的门口一动不动。
"孟韦？"他小心翼翼地喊，"孟韦，我回来了。。。"想了想，又低声补了一句，"这几个月让你担心了，你要想打我我不防守。。。"
阴影里那人才像刚刚回过神来一样，飘到杜见锋面前，低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全身上下在滴水，衣服裤子都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脸也是冰凉的。杜见锋把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又没正经地笑说，"你看老子真的是热乎的呀。"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孟韦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又搂在怀里，勒得无法呼吸。
"嗯。"他感觉他贴着自己的胸腔里面发出声音，透过湿冷的衣服和温热的血肉传过来。脸上是火辣辣地疼，但是心里开心得酸胀，快要撑破他早就残破不堪的心脏。谁的心脏还不是一拳那么大，现在它却跳动得耳朵里都是咚咚震荡的声响。再加上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贴得那么近的另一个人，他的心脏也快要跳脱皮囊。
杜见锋满足地出了一口气，安抚性地缓缓摸着方孟韦的后背，手底下紧绷的躯体就算隔着薄薄的睡衣，也能感受到它蕴含的生命与活力，感受到它在无意识地颤抖。他不要脸地轻声问他，"方孟韦，你打我干什么呀？"
怀里的人闷闷的声音却带了点没法掩饰的哭腔，"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流氓。"
于是他就笑了，想起来成亲那天他俩好像也说过一摸一样的话，笑得停不下来，连眼泪都流出来和着头发上滴下来的雨水，打湿方孟韦的肩膀。他只能反复软声软语地念叨着些废话安慰他，让他别哭了，让他放开自己，别把他也弄湿了。不安慰还没什么，一安慰方孟韦更是哭得停不下来，还按着他的脖子不许他挣脱，让杜见锋更加手足无措，心疼不已，使出了仿佛是哄伯禽和平阳的浑身解数。
作孽呀，他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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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after 小剧场
"你为什么从厨房窗户进来？"(｡ŏ_ŏ)
"谁让你把其他的窗户栓得那么紧。你看我围着房子转一圈连内裤都湿透了。"(｡•́︿•̀｡)
"没长手敲门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被我开瓢。"(¬_¬)
"我偷偷回来的嘛哪知道家里只有你没别人了。"( TДT)
"你在厨房怎么呆那么久不出来？"(╯°□°）╯︵ ┻━┻
"顺便有点饿。。。"┬─┬ノ( º _ º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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