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浮云散 ch 26
最近有点忙，忙着看文看剧，还有思考一些哲学♂问题
😂😂😂别打我。😂😂😂
那么，私奔吧。
杜见锋:你到现在为止做得合老子心意的事情算上这件一共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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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杜见锋回来以后，白天就藏在家里，只有晚上天黑得看不清楚远处的人了，才能在自己家院子里偷偷散步。方家人知道杜见锋回来了都很高兴，却没法去见他，只嘱咐方孟韦两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杜见锋一天到晚在家里闲得浑身力气没处使，翻出来以前老花匠留下的工具，倒是开始修剪起花园来。
有天天还没黑，方孟韦回家就看见别墅前树篱旁边一个人弯腰忙活着。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还有些疑惑这是谁，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时兴起，无聊的杜见锋。
方孟韦叉着腰站在杜见锋背后不远处偷偷地乐，天上有一丝云，夕阳镀在他的白衬衣上。燕子归巢了，在他们不远处的屋檐下唧唧喳喳地闹着，杜见锋还在自顾自跟杂草丛斗争，并没有看见身后还有人。他把水壶、割草刀和草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一边，虽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为了打掩护还是戴了一顶可笑的草帽。
"他娘的。"听见他撅着屁股嘟嘟囔囔骂那些无法赶尽杀绝的东西，方孟韦才实在忍不住了。
"杜旅长好兴致啊？还想起做园艺。"方孟韦悠哉地问他。吓得杜见锋猛地回头。
"什么兴致不兴致的，不出点力气，老子都要憋死了。"他愤愤不平地回答。
方孟韦撇嘴笑他傻，偏头出神地去看他身后那片被微风摇动的小竹林，若有所思。空气闷闷的，干热的晚风并没有带来什么凉爽。
杜见锋看他发呆，试探地问道，"在想什么？"
方孟韦回过神来，收起笑容回答他说，"我在想这一段时间像做梦一样。"顿了顿又问他说，"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坟？"
杜见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自从他回来以后，这件事就像两人之间一个不可以触碰的禁忌，各自的背后都带了太多隐忍，谁也不愿在你侬我侬的时候突然提起。
杜见锋低头沉思，默默把工具收拾起来，拍拍裤子上和手上的浮土回答他，"好啊。"
于是等到天色暗得人的脸都看不分明的时候，他们开着车去了之前埋了烈士的地方，当然是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他站在那里定定看着那块可笑的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名字，国军二零一旅少将旅长杜见锋。感觉全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有审视自己墓碑的经历了。
就算本应该躺在里面的人现在就站在方孟韦身边眯着眼睛沉默，还是让他觉得触目惊心。杜见锋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自己是活着没错，但是躺在这里那里的，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盖过一条棉被的战友。
他有很多话想说，愧疚，悔恨，痛心，都堵在喉咙里发酵成酸酸的感觉，在眼眶里湿润。但是都皱眉忍住了，没让什么东西流下来。只好强行扭转说，"下次别刻什么狗屁旅长了，自己的兵都保护不了旅什么长。"
"你倒是要求多，不过这也不是我准备的"方孟韦挑眉评价道，"不刻这个那你还想刻什么。"他当时因为死活认定杜见锋没事，所以对于他的葬礼全程就像没事人一样游离，不闻不问不参与。
"刻个方孟韦之夫吧。"杜见锋抹抹眼角，假装正经地回答他，不意外地换来方孟韦穿着黑皮靴的一脚，他机智地闪身躲开了。
"你打算怎么办。"
方孟韦终于问出了这些天内哽在他心头，缠在他梦里，搅得他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的问题。他拿不准，无法控制也不想左右杜见锋的决定，纵然心里面思绪万千，他不提，他就强忍下了，横下心来跟他过这种偷来的平静生活，就算虚假，就算飘渺，双手能触到的范围内也是温热的，跳动的。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理解了得过且过，多过一天赚一天的意思。
方孟韦想着，从这个节点上往下走，无非是两种。杜见锋出现在公众视野没内，宣布他没死，回到自己的角色上，继续搅动这一滩已经污浊不堪的浑水。但是那样一来他就又不得不去被动地或多或少地执行上峰迫害同胞的命令。要不就是杜见锋干脆就这样消失，永远退出权力中心的勾心斗角。但是从一个称霸一方的旅长，到一个只能东躲西藏的平头百姓，落差太大。
方孟韦之所以一直没有问他究竟怎样打算，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让杜见锋怎样打算。他既不愿看到杜见锋成为势力倾轧斗争的枪，也担心他突然间失去权力无法适应。思前想后都是以那人为中心，感觉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来一个十全十美的解法，竟全然忘记了思考自己。
而杜见锋虽然也在这段得过且过的日子里思考了同一件事情，重点却跟方孟韦完全不同。他的第一种办法也很方孟韦差不多，不过他想得更多的是这样方孟韦就可以不离开家人，不离开朋友，也不离开工作。但是他的第二种却与方孟韦有了不同，他想就破罐破摔，走他娘的。跟方孟韦一起，去哪都行。
不过杜见锋不敢说，他心里有顾虑。自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什么固定资产，说去哪里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却不敢要求方孟韦跟他一起背井离乡，他有父母有兄长，还有些扔不下的角色。他们的生活质量不会差，但是你杜见锋何德何能，带着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弟弟，别人的兄长远走高飞，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呢？
两个人各怀心事，却默契地不提。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方孟韦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老子不想回去搅那些事儿了。"他干涩地开口，"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侵略者马上离开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是国内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那不是我的战争。"他凝视着远处的一颗星，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说出口。
"嗯，"方孟韦表示不意外，"好，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不过他刚刚开始难过，猜不到这个选择背后，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分离。
杜见锋回头直视他真诚的眼睛，抓到了一点点的失落的情绪。方孟韦眼里这一点的犹豫迟疑好像给了他些一往无前的勇气似的，让他得以头脑发热，把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孟韦，你喜欢法国，还是香港。"他文不对题一般。
方孟韦听了，难以置信，用询问的目光回望他。他没想到杜见锋的打算和思考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的，他自己只觉得乱世不易，能让他一个人好好离开就很满足了，自己还有枷锁种种，并不敢奢求太多。杜见锋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子燃起了他心里还活着的蠢蠢欲动，逼迫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真实的内心，也是他一直不愿去承认的潜意识。
他早就不想在警察局副局长这个位置，当一个面面俱到忠孝两全的好人。他已经够了。他为别人考虑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任性，仿佛一下子被杜见锋一句话唤醒了，心中有激动难平，说不出话来。
杜见锋看到他表情复杂的沉默，还以为方孟韦感到为难了，冲动过去有点后悔不应该逼他。他心里懊悔不已，找补说，"你别为难，我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方孟韦转身平静地回答说，"走吧。"
他难掩心中的失落，几步跟上他，却听见方孟韦小声补充道，"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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