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浮云散 ch 19
一个杜方睡后故事😀
老杜再见👋我跟你媳妇一起在北平城等你回来
你要是不回来了，那你媳妇就是我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见锋:你给老子滚！！！😠😠😠老子爬也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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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方孟韦就醒来了，头天晚上杜见锋后来睡着了他却并没有。
杜见锋说到底是个粗人，打过架，吵过嘴，上过床，他心里的事情就过去了。前段日子那些犹豫不决和痛心疾首，都在方孟韦红了的眼眶里找到了答案。毫无疑问怀里抱着的这人还是对他有感情的。他的体温和耳后发梢的香味确定了这一点，心里就充满了勇气。看老子一路打回阳城去，干他娘的小鬼子屁滚尿流。然后开开心心地凯旋而归，继续过他的好日子。
但是方孟韦却不像他那样心大，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患得患失，不要自己吓自己，脑子里却比流亡学生平时聚集开会的那座破庙还乱。里面一直闹哄哄的嗡嗡作响，却又听不到一句真切的内容。
躺在那里，听着杜见锋在背后熟睡中微微的鼾声，脑子里的画面都纷纷涌出来。一会儿是离开家那天家里泣不成声的女人们，一会儿是杜见锋成亲的时候在他身边低声说话的时候，视野里都是红色的盖头，只能看见地上宾客盈门大家的脚，所以那几句话就记得格外清楚。一会儿又是刚见面的时候杜见锋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他挡了方孟敖的样子和他总跟方孟韦掐架的场面。
夜里好像起风了，听着窗户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有些钻进窗缝吹出微弱的尖细声响。明天会下雪吗？下雪了行军不好走，北风会吹裂人们的脸，还会冻住那些枪支武器里面的油。郊外土路会变得难走，卡车也许会打滑，或者陷在雪化的泥泞之中。
天气好了再说吧？过完了年再说吧？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方孟韦在黑暗里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军情拖延不得，鬼子也不会因为下雪了或者快过年了就回老家结婚种地去。军队开拔的命令，天上下刀子也不会改变。
他轻轻抬手覆上杜见锋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刚才人还没睡着的时候他没好意思拉他的手，现在人睡得香，方孟韦才找到机会。他缓缓地摸着，能感觉到杜见锋手上的枪茧，在同样的位置却比自己的要厚，毕竟他在警察局工作，枪很少真正派上用场。杜见锋手背上筋与血管嶙峋，他的手不是那种修长白皙的样子，只是普通男人那样手掌宽厚手指粗硬，但是热热的干燥，因为这段时间在北平城里闲着，也因为某些方孟韦的原因，指甲修剪得圆滑干净。
这其实是一头睡着的公虎吧，不知道杜见锋夜里睁开眼睛会不会发亮。方孟韦冥冥之中就觉得他一定会回来，他俩的日子还没结束，断不能这样戛然而止。
胡思乱想着天就渐渐发白，他强打精神，起身推醒杜见锋的时候，那人还睡得挺香，睡眼惺忪的望着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感觉自己一晚上的辗转反侧都喂狗了。杜见锋人还没彻底清醒，就猛地发力把人拽倒，翻身压在上面闭着眼对着他的头和脸亲个不停，手还全身上下瞎摸。方孟韦一直努力板着脸用手去拨开他毛茸茸还没收拾过的大头，却挡不住他挠自己痒，到真是像一只扑着猎物的老虎了。终于他表情绷不住两个人笑成一团，闹得直到喘不上气来杜见锋才放过他。
杜见锋其实是看出来方孟韦的心思，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说我一定没事？枪炮无眼，杜见锋又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不敢跟方孟韦打这样的包票。说你要坚强，没了我也要好好的？昨晚这样说了于是被揍得满脸挂彩。所以他也没办法了，只是笨拙地讨好地去亲他皱起来的眉头，还好还是哄得方孟韦的表情暂时不那么阴沉了。
所以当杜见锋神清气爽地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面鼓舞士气做出发动员的时候，不远处的车里面就坐着主动要求来送送他的一脸失眠的方孟韦。
杜见锋讲完话下台就往车子那边去，他手下的男孩子们果然在旅长背后窃窃私语。从刚才一见到旅长整个脸都挂了彩，他们就忍得好辛苦。自己家旅长也太惨了吧，听他们说从洞房那天晚上开始家里就天天全武行，啧啧啧可怕。
杜见锋刻意无视了背后的议论，三步并两步地跑到方孟韦面前。那人本来远远地注视他走过来，等他真的来到车门前，却故意垂下了眼睛。
"孟韦，"他轻轻地叫道，"我走了，你回吧。"
方孟韦不说话，摆弄着手指望鞋尖。
"他们是不是都看见你的脸了？"半晌他自言自语一般反问杜见锋。
杜见锋摸摸额角，笑说唉没什么啊那是老子家里有人，他们都没有，羡慕嫉妒恨。方孟韦总算露出点笑意。杜见锋趁他抬起头来突然亲上去，捞着他的后脑勺去吻他，方孟韦扒他的胳膊也挣脱不开。他听见背后传来起哄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的，大家对着旅长吹口哨跺脚又拍手。杜见锋想管他娘的，自顾自地吻得凶狠，仿佛是要攫取方孟韦口中的所有空气似的，都憋死算了。嘴角昨晚撞破的地方也不管了，直到两个人口中都尝到血腥味，感觉缺少氧气眼冒金星才停止。果然是杜见锋把自己的伤口又弄破了。
他无所谓地抹抹嘴角，在方孟韦有点红了眼眶的注视下补了一句，"这是欠的今天早上的。"就在自己也感觉鼻尖酸酸的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转身回到队伍那边。
方孟韦听见他转身迈步的时候头也不抬地低声说等我回来。一开始眼泪没掉下来在打转，硬是忍着。等到听到这句话却是再也忍不住还来不及抹掉就落在腿上了，在裤子上留下几个小小的痕迹。看着杜见锋的背影，仿佛时间回到跟他成亲那天似的，杜见锋也是这样留给自己一个背影，但是他那时候说你先上楼吧，下面乱，不好。
一次他想让他俩分开，他俩却在一起了。
一次他想让他俩在一起，他俩却分离。
"回吧。"方孟韦抹了抹眼睛，对司机说，"去警局。"
车队都向外开去，只有一辆车向城内开回来。
天上果然是下雪了，不过还不算大，零零星星地落在深色的枝桠上，落在深色的泥土上，也落在卡车车队的军绿色顶棚上。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还问过杜见锋部队的御寒物资准备得怎么样，其实哪里是关心部队，是想问问他自己准备衣服了没有。杜见锋让他不要担心，准备充足了，他也没好意思继续问他那你的衣服冷不冷。
警察局的诸位同僚见了方孟韦铁青的脸都识趣地选择绕着走，不往枪口上撞。这位爷面对自己人，怎么都行。面对外面人，少爷脾气可是会一点都不留情面。
"方局，"某天之前拦过杜见锋不让进的小警察在没有人的走廊里鼓起勇气拉住了脸色不甚好看的副局长。方孟韦有点烦躁，但是还是耐着性子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说，嗯，方局你别闹心了。我现在知道，杜旅长是个真正的大英雄。"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这个时候全警局上下恐怕也就他敢跟方孟韦提杜见峰这个名字了，"他是个好人，好人上天都会保佑，他肯定能凯旋的。"
"他天天在外面老子老子的骂这个打那个，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好人。"方孟韦觉得好笑。
"我，我就是知道。他跟徐局长啊，还有其他的大官啊，都不一样，他是装的凶，他也对局长好。局长喜欢的人我也要喜欢，下次杜旅长再来警局，我一定不拦着了！我，我帮他守门！"
"你小子！"方孟韦抬脚作势要踢他，小孩迅速跑远了。
国军二零一旅的杜见锋旅长，带着手下的将士们上前线去了，北平城里面的人们很快就知道了部队开拔的事情，大家不禁唏嘘，之前走得匆忙又保密，他们还没来得及夹道给他们送行，这群帮他们要回了配给粮的英雄们就上战场杀小鬼子去了。
这一走，谁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回得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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